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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七十年代初期,在农村有些地方连温饱都解决不了,吃顿猪肉更成奢望。我的家乡洪湖便是其中之一。 在那个计划经济时代,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你想要的物品。比如说:你想吃肉,先必须弄到肉票〈就和粮票、布票一样〉,然后没天亮便到食品店排队,运气好才能买到肉,而且最多只能买两斤,那时的肉价是七角六分钱一斤,一年四季不变。 为了过年家家都能吃上肉,队里会按排一些农户养猪,猪吃的是野菜、南瓜、红薯和一些队上分配的谷壳糠,养一年才一百多斤。到了腊月初八,队上便会把猪选大的宰几头,然后按人头分肉。剩下的骨头、内脏加些莲藕炖上几大锅,全队里的人都来吃一顿。 记得父亲分到肉后便腌制成腊肉,顺便腌一些鸡、鸭、牛肉、甲鱼〈鸡自家养的、鸭是野鸭和甲鱼都是父亲在湖里抓的,牛肉是分的,由于牛吃草不需要精料,那时荒地多,牛养得也多,牛肉比猪肉多且便宜〉然后吊在灶门上方熏。只有到过年才能开始吃,因此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。 过年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叫大杂烩汤炖莲藕,记得父亲是这样做的:选一块较肥的腊月〈大概两斤吧〉、一只鸡、一只鸭、几只甲鱼洗净,然后放进一只大砂锅里,放在炉子上炖。大概炖上二三小时,里面的鸡鸭鱼肉都变得酥烂,然后捞出来,再放进洗净切成块的莲藕,炖上半小时。当闻到浓浓的香味时,这道菜便做好了。到吃年饭时,我是吃得肚子溜溜园还是舍不得放下碗筷。 吃完团年饭后,全家人都要沐浴更衣。给灶王爷点上灯,摆上祭品〈后来还是进了我的肚子〉。然后在堂屋生一堆火,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守岁。这时父亲会给我们兄弟姊妹压岁钱,哥哥姐姐一人一毛钱,我和弟弟一分钱。父亲还会给我们讲故事,讲祖辈们是什么时候在洪湖落藉的。到了零点便放鞭炮迎新年,然后吃完宵夜睡觉。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了,我也从小孩变成了爷爷。这期间我多次做过那道大杂烩汤莲藕,虽然食材一样,可怎么也吃不出孩时的那个味。也许是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,不象那时一年只能吃一次,吃多了味便淡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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